据网友称，47岁的老胡是合川一家酸辣粉摊的摊主。如今，这个简陋的摊位在合川很出名，当地人管它叫“父子摊”。12年前，老胡的儿子被诊断为肾炎，医生说，这个孩子最终的结果会是尿毒症。12年里，老胡没敢歇过一天，他拼命挣钱，就防着这一天。1年前，厄运如约降临。老胡就更不敢歇下来了，他说：“儿子未愈，我不敢老。”
跟往常一样，胡道柏在前一晚将闹钟调至次日凌晨3点半。他盘算的是，节后上班出街的人多，得抓紧把摊儿摆出去。穿过义乌建材市场旁的巷子时，大多数人还在沉睡，胡道柏揣上500元现金，轻脚轻手地骑着自行车摸黑出门了。凌晨4点半，回到家中的胡道柏已是满头大汗，扛两张桌子、10个板凳出门，再将锅碗瓢盆一样样装到小推车上，捆绑扎实后，再度出门，推到义乌建材城前的广场摆摊。“你莫吵醒儿子，他人不舒服，让他多睡会。”出门前，胡道柏轻声走到老婆跟前，“还有，你让他今天别来摊儿上帮忙了。” 清晨5点，昏黄的路灯下，胡道柏满头大汗地推着车，瘦弱的身板儿，在满满的推车前，显得有些艰难。早上7点，胡道柏正累得一身汗时儿子来了。“爸，我来！”接过父亲手中的酸辣粉，23岁的胡显松抢着开始干活。上午10点，父子俩抽空吃早饭。下午两点，父子俩在摊儿上将就吃了午饭。儿子心疼老胡，给他煮了一碗小面，放了好几块牛肉，胡道柏又全夹给了儿子。附近摊贩说，只要不上课或请假休息，儿子几乎都在摊儿上陪着父亲，帮他干活。父子俩话不多，但活儿都抢着干，生怕累着谁。 老胡的酸辣粉摊，简陋不堪，如今却在合川很出名。知道父子俩故事的人，管这摊叫父子摊，实际上，这是儿子的救命摊。1993年，儿子胡显松在四川宣汉老家出生。胡道柏记得，孩子从一出生，就比同龄的娃瘦小。那时候，尽管家里不富裕，但有子万事足，一家三口过得挺幸福。直到儿子11岁时，小便突然变黑，不久后，出现四肢无力等症状。“我以为是消化不好，做梦都没想到来了天大的事。”胡道柏说，儿子在当地医院诊断为慢性肾炎。住了两三个月院不见好转，于是又转到华西妇幼儿科医院治疗。 这次入院，断断续续地治疗了四五年。当时，有医生告诉胡道柏，儿子的病，最终极有可能会转为尿毒症。2005年，为了治病，父母已欠外债7万元。此后的治疗，胡道柏把亲友借了个遍，“再后来，连亲戚邻居们看到我都怕了，也不怨别人。”得知这个病治不好，陆续有债主上门要账，胡道柏开始四处打工。这12年来，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。 “不敢歇啊，刚开始要拼命挣钱还债，债还得差不多了，得存钱，就怕有一天，孩子真的转成了尿毒症。”胡道柏说，这些年，不少亲戚劝他，那天要是真来了，儿子治不好走了，失独的滋味不好受，最好再要一个孩子，但夫妻俩放弃了。“生了他，我就得对他负责。”儿子胡显松一天天长大，父亲胡道柏前后辗转四川、贵州等多地，干过建筑工、杂工，是工地上最肯吃苦的人。 2015年，儿子考入重庆涉外商贸学院。胡道柏担心了12年的事，终归还是来了：入学不久，孩子身体出现乏力症状，确诊为尿毒症。拿到诊断结果，胡道柏在医院走廊坐了好久，“12年了，我生病都要去上工，春节也要揽活儿，就怕这天会来。”不久后，胡道柏辞工，带着妻子从四川老家赶到合川，在学校附近租了房，照顾儿子。医生告诉他，尿毒症患者只有透析和肾移植两条路可走。透析能维持生命，肾移植是最好的办法，但最少也得三四十万。胡显松每周要做三次透析，除去医保部分，每月透析费1000元左右。 “我没啥手艺，但能吃苦。”胡道柏说，他跟妻子咬牙决定，再苦都得给儿子凑钱做手术救命。今年初，得知胡道柏家的情况后，铜梁一家卖酸辣粉的摊主出手相助，免费向其传授手艺，从制作、配方到调料，毫无保留。 今年3月，胡道柏的酸辣粉摊儿算是成了。每天，他推着车早出晚归，成为广场上出摊最早、收摊最晚的一家。“刚开始，每天能卖一两百块，生意好时，最多能卖三百多块。”胡道柏说，为了筹钱，全家起早贪黑，就想着能多卖出去一碗酸辣粉。 父母辛苦，懂事的胡显松也没闲着，只要是周末或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时，他都会陪在父母身边，上摊打下手，煮粉、打作料、收碗、擦桌子……活儿干得很熟练。日子久了，酸辣粉摊儿逐渐有了熟客，大伙逐渐了解到了他们的故事。 再后来，原本8元的酸辣粉，有人给10元、20元，甚至50元。今年5月，有网友将这家酸辣粉店的故事上传到网络，老胡的酸辣粉摊儿，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，人们管这个摊叫父子摊儿。“还有些网友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，我从来没想到这样一个简陋的摊，能让那么多人为我们伸出援手。”胡道柏说，尽管距儿子的治疗费用还遥遥无期，但他不会放弃，会踏踏实实经营好这个酸辣粉摊，儿子的病一天不好，他就不敢歇下来。 食客们说，老胡的酸辣粉摊儿，就像人生百味，有酸有辣，但他从未想过放弃。今年6月，一位女老板开车来到广场上找老胡，她给公司的员工打包回去16碗酸辣粉，应付128元，她付了300元。临走前，这名40多岁的中年女子说了一句，“别找了，余下的钱当我给孩子的。”老胡说，这样的陌生人，他遇到了很多。让这个原本艰难的父子摊，充满人情味。 更多的时候，来老胡的摊吃酸辣粉，人们习惯给他10元不找补。老胡觉得很不好意思，每碗粉，他都下足了料。“我就在建材城上班，基本上一两天要来老胡这吃碗粉，反正你吃啥都一样，还不如帮帮这个父亲，多买他一碗粉。”今年32岁的李月梅是常客，她说，附近不少商家愿意光顾老胡的摊，一是他做生意实在，粉的味道也好；其次，大伙也想帮帮他。 胡道柏说，免费教他做酸辣粉手艺的老赵，在他离开前说的一句话，他至今记在心底，“我家也是儿子，养子不易，你更不容易，今后你凭良心卖粉就是，学费就当我送给娃娃治病了。”今年春节，正在四处寻生计的胡道柏，从一个远房亲戚处听说在铜梁有一家酸辣粉生意非常火爆，于是，打算去学手艺。2月，胡道柏登门学艺，8000元学费还是借来的。 “在我这学徒时，我知道了他儿子的情况，一个大男人，满手老茧，太不易了，都是当父亲的人，哪能心里好受？”40岁的赵吉润在铜梁做了7年酸辣粉生意，他免除了老胡的学费，而且学徒期间的吃住分文未取。 | 
发表于 2016-9-19 10:00:59
发表于 2017-3-31 13:28:56
